馬克與蘿莉,比鑽石項鍊更無價

撰文/鄭茹菁、葉慈薈、羅奇華、錢美臻

The Ostranders share at Tzu Chi USA headquarter's campus

2015年聖地牙哥慈濟志工奧斯特蘭德夫婦在慈濟美國總會進行分享。攝影/王瑞峰

馬克·奧斯特蘭德(Mark Ostrander)和蘿莉·奧斯特蘭德(Lorrie Ostrander)的退休生活並不像許多美國銀髮族一樣,跳上郵輪環遊世界。2012年,在聖地牙哥(San Diego, CA)山火與慈濟意外結緣後,夫妻倆的身影便遍佈南加州(Southern California)、亞利桑那州(Arizona)和內華達州(Nevada)的義診現場。同時,家住聖地牙哥與墨西哥(Mexico)邊界偏遠社區的他們,近十幾年來堅持進行個案訪貧,並推動著慈濟在該地區的定期社區義診,讓無數與他們般年歲的長者,不孤單與病苦中數著日子⋯⋯

假期結束

時間回到2012年的秋天⋯⋯9月23日,加州八號州際公路(Interstate 8,簡稱:I-8)東南方65英哩處發生蕭基野火(Shockey Fire),超過兩千多英畝的面積被燒毀,30戶家庭被波及,而這一區域恰好是馬克退休前所工作的消防區域。彼時馬克和蘿莉正在北加州度假,火災一發生,曾是消防總隊長的馬克便接到了一大堆詢問電話。

「有組織開始幫助這些家庭了嗎?」第一時間,蘿莉對受災家庭關切不已。在得知官方認定這並不算是一場災難,所以沒有太多措施去幫助失去一切的家庭後,蘿莉望著馬克,毅然決定:「假期結束了,我們回家吧。」他們下定決心自行募款協助災區。 

Shockey Fire disaster area
2012年9月23日,蕭基野火波及當地多處住宅,慈濟志工前往災區關懷並進行勘災。攝影/楊婉娟

火災發生地距離馬克和蘿莉居住的哈昆巴(Jacumba, CA)社區不到十英哩遠,回到家顧不上細察自家情況,蘿莉便找到當地紅十字(Red Cross)請求指引方向。與此同時,慈濟受到紅十字會邀請,在哈昆巴圖書館(San Diego County Library Jacumba Branch)成立緊急服務處,發放環保袋、毛毯、清潔用品桶及現值卡,於是,紅十字會人員將蘿莉轉介給慈濟。

蘿莉第一次見到了慈濟聖地牙哥聯絡處志工萬培娟,兩人雙手緊緊相握,交談許久。很快,慈濟便前去幫助受災家庭,並參加了蘿莉組織的籌款晚宴一起籌集資金。從那時起,蘿莉成為了一名慈濟志工。

那是我生命中第二次從另一個人那裡感受到共鳴共振的情感,在我和慈濟志工第一次握手和擁抱後我就知道,這不會是一次短暫的會面,會成為一份長久的情誼。

「一開始我有點懷疑,因為我曾參加過美國各地的大火救援,觀察到各種組織前來提供幫助,但一旦火災結束,他們就離開了。我曾想過,為什麼沒有人能提供持續的援助呢?」馬克回憶:「我觀察了大約六個月,慈濟一直在(那裡)組織相關活動,甚至到現在,他們仍然與當初的受災家庭保持聯繫。」被慈濟持續的關懷和幫助感動,馬克決定跟隨蘿莉,參加慈濟志工見習培訓課,更深入了解慈悲行動背後的核心價值。同時,馬克與蘿莉開始茹素,儘管當時蘿莉正在接受癌症治療,但絲毫未影響他們的大愛之路。

2015年1月17日, 馬克與蘿莉在胸前別上慈濟委員證,正式成為身著藍天白雲制服的一員。

Mark was a firefighter (first from left).
馬克曾是一位消防員(左一)。攝影/萬培娟

愛的花瓣

位於聖地牙哥東南方的帝國山(Mountain Empire,CA)是個偏遠貧脊且乾旱缺水的南加州內陸農村,社區居民多為退休長者、新移民或無證家庭、和難以負擔加州城市高昂支出的低收家庭。帝國山社區交通不便、公共設施極度缺乏、沒有服務部門、沒有商店,更談不上醫療院所,在這欠缺關注的角落,居民的生活就像走入了死胡同。社區裡超過68歲的人口佔了一半以上,許多人有醫療上的需求,卻礙於行動不便,常常忍著病痛艱難度日。同為銀髮族的馬克和蘿莉疼惜這些人的處境,一直推動慈濟在帝國山的定期義診。

2015年,在馬克和蘿莉的策畫下,慈濟在帝國山舉辦了首場義診活動。為了累積經驗和學習如何更好運作,夫妻倆時常驅車數小時前往其他慈濟義診活動協助,只為了不斷將各處好的模式和方法帶回到聖地牙哥的義診活動中。從一開始只有內科和中醫,到逐漸拓展牙科和眼科義診,為無助的居民們提供了更多安身安心的力量。

美國總會大愛醫療巡迴車到聖地牙哥布爾瓦德(Boulevard, San Diego)舉辦義診活動,提供眼科及牙科服務,馬克(立者)為等待驗光的民眾介紹慈濟。攝影/葉晉宏
Tzu Chi volunteers and medical team group photo
馬克現為慈濟聖地牙哥聯絡處醫療幹事,義診中和如家人般的醫護志工團隊並肩服務社區。圖攝於2019年10月20日的帝國山義診。攝影/葉晉宏

現在,馬克已是聖地牙哥聯絡處的急難救助幹事及醫療幹事,疫情爆發後的前面三個月,馬克每週驅車單趟就要三、四個小時的路到聖諦瑪斯(San Dimas, CA)慈濟美國總會,為聖地牙哥團隊一直關懷的75名照顧戶提供鮮食蔬果。此外他們還與萬培娟結伴,一次又一次驅車到聖地牙哥偏遠地區,定期訪視弱勢家庭。而一直堅持茹素的蘿莉,練就了一手做好吃素菜的本領,不僅承擔了義診活動中的香積(編註:準備飯食奉佛供僧),更常常製作一大份可口的素食,為有需要的耆老送去:「我做的事,就是要完成證嚴法師給我的使命,有太多貧苦的人,尤其是在偏遠的地方,很容易被人遺忘。」 

Lorrie distributes supplies
2017年加州發生嚴重山火,住宅區被燒毀。慈濟美國總會展開急難救助,蘿莉(右一)前往發放物資。攝影 / 楊奕宏
During the epidemic, Lorrie distributed fruits and vegetables to residents in need in the community
疫情期間,蘿莉為社區中有需要的居民發放蔬果。圖片來源/聖地牙哥聯絡處

新冠疫情期間,馬克與蘿莉投入「法譬如水」團隊線上共修活動,並在2022年推出的英語志工培訓課程擔任策畫團隊。除此以外,夫妻倆還在四個社區進行廢棄物品的二次回收與分類。蘿莉是社區裡眾所週知的「拾荒者」,不僅親自回收,更號召社區長者加入。長者們不便出力,於是大家你一人我一人出錢集資與廢物管理公司合作,改善社區垃圾回收狀況,為保護地球努力。

2017年的慈濟美國年度籌款活動上,蘿莉無私地捐出了幾十年前父親贈予她的傳家寶——「愛的花瓣」(Petal of Love)鑽石項鍊。這條在蘿莉心中貴重到僅僅佩戴過一次便將它鎖入銀行保險櫃的項鍊,在台下大家五次熱情地競標後,以六萬五千美元賣出。對蘿莉來說這樣的高價令她大為驚喜,可是對其他人來說,蘿莉那顆奉獻的心更是無價。

Mark (fourth from right) and Lorrie (second from right) participated in the charity sale. STC Foundation President (third from right) bought a diamond necklace as a gift to his mother
馬克(右四)與蘿莉(右二)參與義賣,STC基金會總裁許惠欽(右三)買下鑽石項鍊獻給母親。攝影/駱淑麗
Diamond necklace from Lorrie's father
蘿莉捐出了父親於1987年聖誕節贈與的名貴項鍊,因為太貴重,蘿莉只佩戴過一次。攝影/王純瑾

馬克與蘿莉在和時間賽跑,希望在有限的生命時間內,能讓更多人了解慈濟理念,為社區付出更多。證嚴法師說:「佈施的人有福,行善的人快樂」,而這恰好印證在馬克和蘿莉身上。

以前我的家,是出生入死共患難的打火兄弟,退休後,我的家是慈悲入世的慈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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