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秀綿,一個眼神便是千言萬語

撰文/葉宗貞、鄭茹菁;編輯/羅奇華

Susan Huang looking at dental materials

作為牙醫助理,義診中的侯秀綿全神貫注、一絲不苟,確保手上的工作不會有分毫差錯。攝影/駱淑麗

每一次義診現場,牙科區總是熱鬧且忙碌,而每一個治療檯旁邊,總有一位靜靜站著、隨時待命的牙醫助理,無論是事前準備工作,還是看診當下遞送器械,或是事後整理消毒,他們全神貫注、一絲不苟,不讓手上的工作有絲毫差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常常忙碌起來,助理們數小時喝不到一口水、不能坐下歇息片刻。而侯秀綿就是其中的一員,且這一堅持便是十多年。

貴人引路

因為早年忙於職場,侯秀綿在台灣時只是護持捐錢的慈濟會員,沒有做志工。直到1997年移民美國,侯秀綿到南加州阿凱迪亞(Arcadia, CA)市府辦的語言班學英文,認識了慈濟志工黃素銀。因為侯秀綿懂一些西班牙語,黃素銀知道後便興沖沖地邀請她一起去訪視低收入戶,從此,遇到需要有西語翻譯的個案,她們就結伴做慈濟。

一段日子後,黃素銀邀約侯秀綿參加新志工見習培訓。在一堂由阿罕布拉(Alhambra, CA)慈濟義診中心行政醫療組組長/志工大隊長曾慈慧所做的分享課程中,提到醫療志業需要志工,號召有興趣的志工前去登記。來美後與慈濟同行的日子讓侯秀綿倍感親切,且感覺到人生有了目標,在這股力量的牽引下她上前登記,正式成了醫療志工。

最初,侯秀綿被安排每週兩次在義診中心協助整理資料、接聽電話及預約,直到醫療志業第三期牙醫助理培訓課程開始,才入門成為學員。

每個星期四和星期五,侯秀綿準時出現在課堂上,從零開始學習牙科器材的用法、如何為器材消毒、如何配合牙醫遞送器材,以及口腔衛教等知識。同期參加的志工很多,學習的要求也十分嚴謹,上完課還需要100小時的實習工作時數才能拿到慈濟的牙醫助理證書。種種挑戰不僅沒有讓侯秀綿喪氣,反倒更激發她為成為一名合格的牙醫助理而努力!

他們不只是我們平常認知的助理,(還得了解)很多機械原理、(治療)流程和法規,以及很多的器材設備的裝置,任務非常繁重。

成為合格助理正式上線後,侯秀綿更從實作中學到不少經驗,尤其是跟幼稚園及小學生打交道,看著慈濟大醫王讓張嘴就哭的小孩放下戒心,乖乖接受牙醫檢查牙齒,侯秀綿由衷佩服,並對做牙醫助理的歡喜心與日俱增。除非遇到在外過夜的義診或回台灣探親,侯秀綿對參加牙科義診幾乎無役不與。

Susan Huang (right) with two other volunteers
2023年8月13日,美國總會舉辦的義診牙醫助理和志工培訓上,侯秀綿(右一)與醫師陳恂滿(中)和志工黃莉華(左一)合影。攝影/駱淑麗

牙醫最佳拍檔

碰到孩子哭鬧還不算難度大,最難克服的還是機器方面的問題。當大愛醫療巡迴車(簡稱:醫療車)「年事」漸高,有時會臨場鬧脾氣,若是牙科器材連接車子的驅動氣壓打不上不來、器械沒電,診療就無法繼續進行。然而進行中的義診又不能因停電就停診,通常這時候就需要臨機應變,志工們不會讓患者呆坐,會先安排他們去做其它檢查,這時就可以看到如侯秀綿一樣的牙醫助理,會一手拿手電筒、一手幫醫生遞器材這樣土法煉鋼的方式協助治療,待機器修好後再繼續開展非用機器不可的拔牙、洗牙和補牙等服務。

最讓侯秀綿印象深刻的是2013至2017年間,慈濟與醫護港(Care Harbor)醫療慈善機構合作在洛杉磯(Los Angeles, CA)舉辦的大型義診。這類義診為低收入家庭和遊民提供拔牙、洗牙、做假牙和根管治療等服務。這些前來求診的人大部分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得到醫療照護,知道義診開辦的消息後,好些病人凌晨兩、三點便前來排隊等候。慈濟提供了63張牙科診療椅和500套牙科診療器材,並安排牙醫和牙醫助理前去幫忙,好服務大排長龍的病患。侯秀綿依然清楚記得,每天清晨五點,天還微微亮,她便和其他志工在南愛滿地(S. El Monte)慈濟社區門診中心會合,搭車共乘去義診會場,直到下午六點才離開。

Susan Huang organizing medial items
2018年2月25日,貝克斯菲爾德義診中的侯秀綿。攝影/駱淑麗

如今,慈濟美國總會的義診團隊在加州的聖塔安那(Santa Ana, CA)、貝克斯菲爾德(Bakersfield, CA)、聖伯納汀諾(San Bernardino, CA)開展定點義診服務,每三個月固定輪流前往,也支援亞利桑那州鳳凰城(Phoenix, AZ)和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Las Vegas, NV)的跨州義診,為收入不豐、缺乏醫療資源的居民,提供西醫、中醫、牙科、眼科的診療服務。

在貝克斯菲爾德義診中,侯秀綿認識了因認同慈濟理念而加入人醫會的當地越南裔牙醫師張富山,數十年如一日地堅持投入義診,更發動太太和兩個女兒一家四口一起參與,這家人一條龍作業,從登記、引導到看診全包,讓侯秀綿深受感動,更加明白保持一顆善念的心,秉持大愛去耕耘,善與愛可以不斷地擴大。

很多人心中有個疑問,做慈濟志工出錢出力也勞心勞力,為什麼有的志工反倒越做越投入?「我總能看到人性中的閃光和真摯情感的流淌,讓我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侯秀綿給出了答案。義診中,她看到大醫王特別為一位年輕人做了假牙,幫他補上缺失的門牙,讓他能體面地去應徵工作。不久後,年輕人找到了工作,並帶著難以言表的興奮之情飛奔回來感謝慈濟,那一幕銘刻在她的腦海裡,至今無法忘懷。

醫療車內,侯秀綿(左)等志工一起做義診前的準備。圖片來源/慈濟美國總會

作為醫療志工,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侯秀綿從不缺席義診活動。而病患的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便是千言萬語,支撐著侯秀綿一路走來十多年堅持的動力。

當他們(病人)治療好後抬頭望向醫生那剎那,他們的眼神彷彿在說:「有你真好!」我都會被深深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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